在课堂上，冯伟莲让一位学生到讲台为同学们朗读课文。    

    ■ 本报记者 纪荣兰 文/摄

    在藤县藤州镇福善村牛栏小组，有一所福善小学牛栏分校，这所学校学生人数最多的时候也只有20多个，如今仅10个学生。2012年，分校唯一的代课老师由于种种原因辞职了，在牛栏山村民的热切期盼下，十几年前曾是这所分校的代课老师、后来外出打工的46岁村民冯伟莲，毅然放弃月薪三千元的工作，重新回到牛栏分校代课。

    牛栏山离福善村外面有着大概五公里的崎岖山路，牛栏分校就设在牛栏山里。2014年9月30日，记者前往牛栏分校，倾听这个两年前放弃高薪工作重新返乡任教的代课老师的故事。

    一路上，崎岖狭窄的山路两旁古木参天，汽车在盘山泥路上颠簸不已，山路两旁荒无人烟，车窗外目光所到之处都是连绵不绝的群山。福善村村支书吴国成说，牛栏山所有的常住人口加起来不足200人。现在这条进村山路已经算好了，以前这条路窄多了。

    山村分校条件异常艰苦

    牛栏分校就是三间混凝土结构的小平房，面积大概20平方米，学校前面还堆砌着一大堆黄泥土。两间教室里的学生分别在上课或写作业，冯伟莲正在给小学二年级的五个学生上课。

    吴国成说，由于原来的牛栏分校建筑物成了危房，一到下雨天教室的屋顶就漏水，新的教学楼今年才修建起来。在教学楼修建期间，学生们基本被安置在私人民宅里上课。

    牛栏分校没有操场，教学一切设施都显得很简陋：两块1.5米的陈旧黑板，一块可移动的小黑板，两张讲台，11张课桌，13张长凳，三盒粉笔，这就是牛栏分校的全部“家当”。“平时都是用烂毛巾擦黑板的，从未有过粉笔擦。”冯伟莲说。

    冯伟莲介绍，由于各种客观条件限制，牛栏分校一直以来都是隔年招生。目前分校只有两个年级，二年级和四年级，每个年级分别有五个学生。即使这样，她日常的教学也忙不过来，因此很多时候，除了语文、数学，其他的小学课程都无法兼顾，只能见缝插针地偶尔教一下音乐、美术。

    四年级学生陈香彾说，她只在学校统一组织学生到福善小学体检时，才去过一趟外面的小学。但是她并不愿意到外面的小学就读，因为路途太远了，还是在家附近的分校就读好一点。

    而学生陈秋兰则表示自己很想到外面的小学就读，因为她想陪着六年级的姐姐陈金兰一起走山路，这样路上有伴。陈金兰以前也是在牛栏分校就读，由于分校只能读到小学四年级，五年级以上学生只能到福善村的福善小学继续学习。

    陈金兰每天都拿着中午的饭菜，从早上6点走出家门，一个人要走过五公里的山路才能到达福善小学，晚上很晚才能回到家中，有时遇到刮风下雨，回家更晚，陈秋兰的爸妈为此担心不已，害怕山里的树木倒下伤及孩子，经常冒着风雨出去接女儿回家。

    放弃三千月薪返乡任教

    牛栏山生产队老队长陈禄新说，几十年以来，牛栏分校的代课教师基本上都是从村里挑选文化水平相对较高的人来担任，根本没有教师愿意进来这么偏僻的地方任教。

    2012年，分校唯一的代课老师辞职后，牛栏山的村民们经过一番讨论，决定邀请曾是分校代课老师的村民冯伟莲，回来接手分校的教学任务。而当时，冯伟莲还在藤县外面打工，一个月工资有三千元，除了能很好地补贴家用，也能为正在读大学的儿女提供一些费用帮助。当初得知村民想找她回村任教，她第一个念头是：“代课老师待遇那么低，不想干。”后来，她才知道，村里的老队长为了联系上她，差不多打了一个星期的电话四处联系。

    冯伟莲的哥哥也打电话劝导妹妹。哥哥的一句话让她没有了退路，他说：“家乡很需要你，除了你，别无选择。”这句话让冯伟莲无言以对，当即决定回到牛栏分校任教。

    但是，重新走上讲台，让冯伟莲感到心虚的是，虽说自己是高中学历，可是，这么多年没有接触过课本，知识早已生疏，能不能顺利地完成教学任务都是一个问题。当她把这个顾虑向村民们说出时，村民们没有任何怀疑，大家用信任的眼神，鼓励她大胆地尝试。

    拼音、普通话是冯伟莲的软肋，为了不耽误学生们的课程，冯伟莲拿起《新华字典》认认真真地备课，遇到不懂的，就打电话向正读大学的儿女们虚心求教。

    不负众望，两年时间，一路走来，冯伟莲在教学工作付出的苦心得到了回报，牛栏分校学生的成绩不断取得进步，让冯伟莲感到欣慰，村民们对她也一直赞誉不已。

    回想这两年来，冯伟莲感慨万千，她也曾由于待遇问题和教学环境艰苦的原因，多次内心打退堂鼓，加上儿女大学毕业后顺利找到工作，她曾一度想甩手不干回家享清福。可是，她最终还是割舍不下孩子们对她的依赖，以及乡亲们对她的信任。她说，在没有找到更合适的教师来牛栏分校任教之前，她会一直用心继续教下去，坚守这个教学岗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