街上地摊在兜售和田玉。（资料图片）

    今年十月中旬，借着假期走了一趟西安和新疆的和田，那是我第一次西行。

    西安的十月，已经有点冷，但天气晴朗，阳光耀眼。西安市中心的主要景点，有很出名的古钟楼、鼓楼、碑林、大雁塔、小雁塔等，这些名胜古迹是历史的痕迹，蕴含着厚重的西北文化传统。始因匆匆忙忙，只是走马观花，碑林不远处的一条几百米的街道，倒是给我很深的印象。热闹的街道两边摆卖的仿唐彩泥陶公仔、兵马俑、设计新颖的旅游指南地图，西安当地的特色羊肉膜、红枣糕、枸杞子、甘草、党参、当归等工艺品、食品和中药材。摊主不像我们的一些商铺使用喇叭叫卖，也没有高声吆喝，大多是静静地摆弄着自己门面的物品，有了顾客，也只是笑口盈盈地看着你，任由客人自己挑选。所以这条街虽然人来人往，摩肩接踵，却不显得喧闹，与碑林的那份宁静十分贴切。

    在这条街北面的尽头，有一家杂面叶和羊杂碎的小食店。这两款小食是陕西出名的地方小食，也是当地家庭主妇的拿手好戏。我在梧州吃过羊杂碎，根本不是那味儿。陕西人的羊杂碎、羊肉、羊下水、羊蹄筋添上葱、姜、蒜、花椒等等，吃起来热腾腾、香扑扑的，真爽。杂面叶用豆面和少许麦面擀制而成，薄如纸张，因得名杂面叶。面条细而薄，下锅滚两滚便捞出，浇上羊肉沫，芫荽、葱花，真是香醇适口。我想，这可是真真正正陕西人特色的小吃，味道叫人难忘。

    在八路军办事处旧址，我不由自主地驻足一个多小时，七十多年前，这里发生的一切无疑都载入了中国史册，在这里无需太多的叙写。在静谧的时光中，从这幢旧式的灰砖墙楼房里，你仿佛看到进进出出穿着灰布军装的八路军战士，以及周恩来同志单薄但伟岸的背影。震惊中外的西安事变的气场漫溢在历史深处，这里曾经出现中国近代史举足轻重的大人物周恩来、蒋介石、张学良、杨虎城等，他们厚重且永远的都磨不去的历史足迹，值得后人尊敬膜拜、铭记在心。

    在西安短暂停留两天后，又从西安飞乌鲁木齐，再从乌鲁木齐转机抵达和田市，长期飞行旅途之苦自不待说，但来到这里的激动之情，很快掩盖了一路上的劳顿。新疆的和田河流域，举世闻名的和田玉，不觉令人有一种莫名的兴奋。

    和田河赫赫有名，是源于昆仑山、天山、帕米尔等高山、高原的许多河流，向着塔里木盆地汇聚，它们流向浩瀚辽阔的塔克拉玛干大沙漠，随后渐渐地消于无形。而和田河是唯一由南向北贯穿塔克拉玛干沙漠的大河，但真正让和田河名满天下的是和田玉。

    来到和田，我才感到西域的文化意味，维吾尔族老乡高鼻梁，深眼眶，男子基本有浓密的络腮胡，体形高大，略显粗犷，而女子肌肤白里透红，浓眉大眼，脉脉含情，扎着细辫，身着花裙，质朴清纯，甜美可人。

    和田的大街两边，有许多的铺面、地摊都在兜售和田玉。我跟旅店的老板探路购买和田玉，他咂咂嘴，实话实说，这大街上摆卖的和田玉都不是正宗的和田玉。老板语气十分肯定，新疆的叶尔羌河、克里雅河、车尔臣河虽然也产子玉，但其品质远非和田河所产的玉石品质能比。满街的铺面和市场的地摊所摆卖的和田玉，十有八九是非和田河产的玉石。而只有和田河所产的透闪石类玉石，才能称之为真正的和田玉。经他这么一说，我打消了在铺面地摊选购和田玉的念头。决定去老板指引的和田河采玉的场点肖塔采场看一看。

    那天下午，我兴致勃勃地来到肖塔和田玉采场，一眼望去，河汊纵横，寒意阵阵。和田河上，只有三三两两当地维吾尔族的老乡，在河滩浅水区低头搜寻，没有看到传说中的装载机大规模开采，挖玉者数以千计的场面。据当地的老乡介绍，上世纪八十年代以来，随着和田玉价格不断攀升，和田玉开采进入了一个疯狂时期，不论是机械化的采掘，或是人工拉网式，用铁镐慢慢地翻刨的方式，都是极具破坏性的。因为过渡的开掘，和田河的两岸、河床已经满目疮痍。由玉龙喀什河出山口向上约60公里，至支流皮夏河延伸至和田河，几乎所有阶地上的卵石层无一幸免。采玉者的无度采挖都是为了得到一块动辄数十万，上百万甚至数千万的和田子玉。但如今能发现这样正宗质纯的和田玉料，是难于上青天了。

    子玉、山流水、山玉，在这三种和田玉的质地和价值中，子玉品质最高，价格最贵，也最受藏家青睐。据国际拍卖市场估价，一块仅80～100克的和田子白玉，起拍价从三万起，拍到成交价竟达八十多万人民币。子玉之美，在于它的外形圆滑光洁、曲丽柔和，质地细腻滋润，凝脂蕴精。人们常说“玉不雕不成器”，但真正的和田玉乃“天琢”而非“人雕”。所以自古以来，正宗的和田玉一般不须再人工雕琢，就直接被人们作为宝物收藏。来到和田却没能买到和田玉，始因太贵，一块三四十克的和田子玉，开价8000～10000元，且不可还价。

    作为一个环保工作者，或许出于职业敏感，我对和田河流域被人为破坏的现状甚感忧虑。由于人们长年累月地采挖和田玉，以及在塔里木盆地过渡的垦殖与引水，造成和田河的严重污染。同时，和田绿洲因气候变化出现的沙漠扩展、河流干涸等现象，导致大量土地弃耕，塔里木河出现断流、罗布泊干涸等恶果。面对这样的状况，前些年已引起当地政府的高度重视，也采取了针对性措施禁止和限制在和田河采挖和田玉，加大沙漠的绿化和植被，依法加强和田河流域生态环境保护，尽管收到一些成效，但与环境保护的要求还有一定的距离。和田河，是大自然赐予人类淌乳流玉的礼物，能否让和田河长流永续，和田玉产业得以持续健康发展，是对和田地区人民的严峻考验。（梁国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