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艾糍飘香
2017-03-29 18:01   梧州日报   蓝明和

开头,张太做的艾糍并不好,或是艾叶煮久了,艾香没了;或是浸漂时间短了,还有点苦;或是糯米粉多了,太过粘;或是蒸炊过了头,糍果塌下来没品相……但她一次接一次地做,慢慢地就做好了。张太的艾糍首先是由张老师点评的,张老师吃艾糍也像做学问一样挑剔,不是这不行就是那不得,却又言行不一,每回都要吃上两三个。有回张太火了,说:“你这个人嘴叼,一会说甜,一会说苦,一会说粘。有得吃还挑三拣四。”张老师面对一天围着锅台转的妻子无奈地笑了。

上班时间到了,张老师还来不及吃,张太拿个薄膜袋装上几个艾糍塞进张老师的手袋。张老师来到编辑部,忙了一会急办之事,然后开始泡茶,一边看稿子,一边吃艾糍,做到两不误。

“什么好东西一个人独吃呢?”李老师在吃豆浆,张老师不好意思地说,是妻子做的艾糍,刚蒸出还没来得及吃。张老师接着说:“你要是不嫌难吃,你也试试”。

李老师倒也不客气,拿了一个吃起来,刚吃完一口就说,“好香的艾糍!街上卖的没那么好吃。”吃完还推荐给其他的老师。当天回家,张老师就把李老师说的话告诉了妻子,妻被赞,脸红了,也笑了。

好评是一种激励。自此,张太每天去菜市就会留意艾草。尽管艾草少,但隔三差五还总是买得着。于是,张老师就会经常有艾糍带到编辑部去,回来时也总不忘带回一句话,“这次比上次还要好一些”,那时张太就会说,这次我调了点粘米粉,或是掺了点澄面什么的,所以特爽口。

这天早上,张太开始做芝麻馅的艾糍,她笑着讲给张老师听。可是张老师听了并不高兴,倒是冷冷地说,“做了这次就别做了,又来了个老人,太辛苦了”。“我辛苦什么?你才辛苦呢!”张太说。

最近编辑任务特别重,昨晚张老师还在开夜车。家里来了个八十多岁中风的父亲,半夜要放尿喂药。结果张老师也得了感冒,咳嗽不停。自从父亲来了,他的上下班与作息也乱了。有时会迟到早退,当然他也会自觉加班,还会经常把稿子带回家来看。但到底分身乏术,分心多了,精神疲惫,体力不支,看稿时难得心平气静,偶尔还会被父亲的一两声呻吟戛然而止,加班加点并不解决多大问题……自己的缺口无奈只能由别的老师补上,张老师慢慢地感到了亏欠同事,但又不知道如何致歉。

自从张老师说了“不做艾糍”,再也听不到“哚哚”的捣艾声,张太也不再让张老师炒花生捣馅料了,更不叫张老师做洗碗搓衣之类的杂活,让张老师有更多的时间看稿子,或是照料中风的父亲。捣艾,张太会等丈夫出门之后,父亲入睡了,关严厨房门在砧板底下垫了几层厚布才捣。

今天张太做了花生芝麻馅料的艾糍,蒸熟后再用茶油煎一下,香极了。她让张老师多带些分给其他老师吃。说着,把一包艾糍放进张老师的手提袋里。张老师一听之后就拉脸,把那包艾糍拿出来率在桌面上,说,“从现在起我不拿艾糍回办公室了,你的身体要紧,你别辛苦自己了。”张老师的脸色很难看。

这一急,张太的眼泪滴了下来,哽咽地说,“现在父亲要顾,工作要顾,你顾得了父亲,就顾不全工作,只好让别的老师多干点了。人家体谅你,包容你,但我们要知恩图报。艾糍他们喜欢,我想多拿些艾糍给他们品尝也算是我们的一种意思吧?”

张老师听了之后眼也红了,抚着妻动情地说,“难得你一片孝心!”把那包热腾腾的艾糍复又重新装进手提袋里,从薄膜袋口溢出了一缕浓郁的艾香。

编辑:梁丹朝 许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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