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日，北京平谷一家医院，乐观的韩蕊在与母亲说笑，母亲却忍不住落泪。韩蕊怀孕5个多月时确诊患癌，她坚决要生下孩子再治病。本版摄影/本报记者 杨杰

通过手机录音，韩蕊每天听数遍儿子的哭声。

韩蕊最开心的事情就是通过视频看儿子铁蛋。

    “你是我的希望。”5月7日，北京平谷一家医院内，28岁的肿瘤患者韩蕊，通过视频看刚刚出生的儿子铁蛋，丈夫正在观察妻子韩蕊的输血进度。本报记者 杨杰 摄

    为保住肚子里的小生命，患癌母亲决定放弃治疗，只靠小剂量止疼片缓解疼痛，紧攥着床单，是她习惯的动作。

    剖腹产生下4斤2两的男婴后，母亲患病的大腿已从周长60多厘米扩张到90多厘米，鸡蛋大小的肿瘤块增大了三四倍。

    昨日，平谷区岳协医院肿瘤科病房，28岁的韩蕊一遍遍抚摸电脑屏幕，屏幕上是儿子的照片，

    “你是我的希望。”眼睛里噙着泪花的她，自言自语。

    “请让我做一次母亲”

    韩蕊是河北邢台人，因左腿大腿根疼痛，今年元旦在家人的陪伴下来到北京看病。

    “恶性纤维组织细胞瘤”，医院确诊时，韩蕊已怀孕不到六个月。

    家人面临两个选择：把孩子打掉，马上治疗；暂不治疗，直到孩子出生，但很可能孩子大人都不保。

    “把孩子拿掉，治病要紧。”韩蕊的丈夫兰凯说，当把家人商讨的意见告诉韩蕊后，她哭了。

    梦想当一名幼儿园老师的她，虽未如愿但每周末都会去当地少年宫教小朋友画画。

    怀孕4个月时，韩蕊就买齐了围嘴、肚兜、枕头、尿片……

    得知家人意见后，韩蕊做出自己的决定，“我要这个孩子，请让我做一次母亲，这可能是我仅有的机会。”

    这次，家人哭了。

    生下孩子肿瘤增倍

    恶性肿瘤，发展速度快，伴着不间断的疼痛。

    丈夫兰凯说，为保住孩子不能做放化疗，只能靠小剂量止疼片缓解疼痛，躺在床上的妻子常紧攥着床单忍着。

    2月28日，怀孕31周的韩蕊剖腹产，生下4斤2两的男婴，取名铁蛋，“希望这个孩子皮实。”韩蕊说。

    此时距确诊癌症已一个多月，韩蕊的左大腿已从周长60多厘米扩张到90多厘米，鸡蛋大小的肿瘤块增大三四倍。

    剖腹产手术后，韩蕊和铁蛋分别被送进重症监护室。

    产后，韩蕊高烧、昏迷，只能靠冰块降温，“别人闺女坐月子好吃好喝，我闺女却夹了半个月冰块。”韩蕊的母亲流着泪说。

    “好想摸摸他的小手”

    铁蛋出院后，身体仍很虚弱，被送回老家由亲戚照顾。

    3月中旬，韩蕊高烧退去，开始接受化疗。

    母子始终未能相见，“孩子出生俩月了，没吃过我一口奶。”因化疗失去头发的韩蕊苦笑着说。

    4月初，兰凯回老家，拍了铁蛋的照片带回来，这是韩蕊第一次看到儿子。

    “鼻子像他爸爸，笑起来像我。”一共七八张照片，韩蕊一天要看好几遍。

    丈夫的手机中有一段铁蛋哭闹的视频，韩蕊第一次听到了孩子的哭声。

    前些天，兰凯买了上网卡，每天晚上韩蕊都要和铁蛋视频，“每天好像都长大了一点。”

    她看到自己之前买的小衣服都已穿在铁蛋的身上，“只可惜不是我亲手穿的。”

    韩蕊说，住院期间，她曾抓了抓邻床的一个婴儿的小手，“软软的，感觉很神奇……”韩蕊陷入沉思，片刻后，转头问丈夫兰凯，“铁蛋的手摸起来啥感觉啊？我好想摸摸啊……”

    看到儿子才有劲扛

    虽然开始化疗，韩蕊的腿仍疼痛难忍。

    母亲说，女儿一疼时，就会看铁蛋的照片、看铁蛋的视频，“她总看着孩子的小脸，就不觉得疼了。”

    对于当初的选择，韩蕊说不曾后悔，“每天能看到铁蛋，我才有劲扛下去。”

    前天夜里，她梦见了铁蛋，可梦里的铁蛋却不认识她。

    “傻姑娘，血脉相连，他怎么会不认识你……等你好了，他也会认人了，你就能抱他了。”母亲在一旁含泪安慰着。

    韩蕊别过头，眼睛里噙着泪花，盯着电脑里铁蛋的大头照，手指在屏幕上描着铁蛋的轮廓，自言自语“你是我的希望啊。”

    昨日，岳协医院医护人员表示，目前韩蕊需要进行截肢手术，由于近期检查显示，韩蕊的癌细胞可能有扩散迹象，“是否扩散还需进一步检查。”

    如今，韩蕊的心愿就是等孩子百天后身体结实了，就抱来北京住几天，“我要好好抱抱他。”

    本报记者 卢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