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前,“救救双胞胎”中的父亲杨胜贵,在梧州日报社、市医保所、市工人医院和市殡仪馆等多单位、团体和个人的接力帮助下,终于成功将一双儿女从死亡线上拉回来。
也许很多读者还记得,在救助白血病小女孩陈雨柠的过程中,为了帮助她筹集足够的治疗费用,梧州日报社等单位、部门组织了一系列大型活动,如组织选秀选手举行义演晚会、组织我市著名书画家义卖书画等。纵观本报的爱心公益报道,先后得到社会救助的还有黄嘉骏、陈烨钰……
然而众多事例证明,公益救助事业远非靠媒体或单方呼吁的行动就可以完成。
常规救助仅惠及少数人
当遭遇天灾人祸的时候,当突发大病急需救治的时候,市民如何才能得到更多的社会援帮?
目前,梧州市的慈善公益组织,主要是以接受善款并反哺社会为主的梧州市慈善总会和红十字会。除此之外,城乡低保户和五保户还可以享受民政部门的医疗救助。
市慈善总会章程规定,其主要业务工作是接收社会捐赠、开展救灾救济、扶贫济困和组织赈灾捐赠等,面对的是较大自然灾害、较大受灾的群体,如冰冻灾害赈灾捐赠,汶川地震赈灾捐赠等。而梧州市红十字会目前接受的大额捐款则主要来源于企业,包括针对先天性心脏病和白血病的专项救助基金等,只能专款专用。
此外,像本报曾经报道的陈雨柠、陈烨钰,红十字会则为他们专门设立账户,市民指定的捐款只能用在他们身上。而个人自发、固定并且非特定范围的捐助还比较少。
2010年,为解决在校学生“治大病难”,梧州市红十字会在曾在市内举办了“心心相传”行动,这是在基本医疗保障初步解决的基础上,按照“低筹资、广覆盖”的公益理念,从在校学生和社会中募集资金救助在校生。总共筹集到三十余万元,已全部分配给16位急需救助的大病学生。
梧州市红十字会专职副会长黄超亮介绍:“由于资金有限,现在市内的公益范围还只能覆盖少数特定人群。但我们今年计划针对发生突发事故的群体,再次发起类似的救助行动,努力让公益事业范围扩大。”
为解决资金来源问题,红十字会也在不少超市、小卖部设立了零钞捐款箱,用于突发非特定的救助。例如本报报道社会救助先天性巨结肠的小健辉时,红十字会就曾使用来源于此的资金救急援助。但这对于更多急需救助的人来说,无疑是杯水车薪。
同时,不少市民也在发出疑问,社会还有很多患上罕见重大疾病的非学生群体,或者遭遇突发事故的弱势群体,他们并不是每一个都能符合上述救助的范围。他们还能向谁发出求助信号?
民间公益在摸索中前行
不可否认,除了已被公众了解的善举,梧州市民众自发组织和参与的公益活动还有很多,从定期探访麻风村老人、到结成对子救助车祸造成的孤儿姐弟,爱心人士帮助困难群众的感人场面并不鲜见。
但在2012年初夏,成立了近7年的本地某知名的公益义工群发生争执,给梧州“原生态”的民间公益模式带来了冲击。
据知情人士透露,争议的原因是部分成员认为,负责收集义工善款的群主对善款保管不够合理,没有做到专用账户管理专款。为了这笔数千元的善款,引发骂战。最猛烈时,投身公益多年的骂战双方,甚至对从事公益活动的初衷都表示了质疑。虽然最后,矛盾以群主公开发表致歉信,并承诺日后将财务进一步透明化后和平解决。但是这一风波却让双方乃至不少有志于投身公益的市民和网友感到迷茫:到底纯民间的公益该如何规范?
一般的慈善捐赠,在国际和国内发达地区的通行做法,往往由经过注册登记的、合法的基金会提供专项资助进行解决。梧州市民间组织管理科负责人科长何勇介绍:“我市目前还没有成立基金会,市内唯一经过登记注册的公益类组织,就是挂靠在中共梧州团市委的青年志愿者团队。其余还有一些个体或单位自行组织的义工团队。这是社会人士参与公益的方法之一。”
何勇表示,历年来,针对梧州市的一些帕金森病患者,有公益人士也曾经希望成立公募基金会,向社会募集资金救助相关人群。但是根据《基金会管理条例》(国务院令400号,2004年3月8日发布)第八条规定,成立基金会,最低的私募基金资金启动门槛至少200万元,可向社会公众进行募捐的公募基金资金更在400万元人民币以上,而且还需聘请专职人士负责会计、审核等工作。这对于力量仍相对弱小的梧州公益人士来说,几乎是一个不可能完成的任务。此外,本地公益慈善组织的规模小、筹款能力不足、社会影响力不大,种种障碍都制约了公益文化的传播和公益慈善活动的常态化。
媒体不应是“最后稻草”
爱心市民潘先生说出了自己参与救助的一次经历:“如果有一个感人的故事,会鼓舞很多市民对困难群众伸出援手。这时候媒体就成了无助者的最后一根稻草。”
去年,他的朋友梅俊球因为烧伤而危在旦夕,搜集家中所有的钱都不足以医治他的伤病。其正读大四的女儿为此打算放弃学业,打工挣钱去筹集费用挽救父亲。梅俊球的亲友们除了自发募捐,还多次向身边的群众传达求助信息,最后其故事在本地报纸、论坛刊发后,社会热心人士的关怀帮助这个家庭度过了难关。
但是,还有更多的求助者并没有感人肺腑的故事。梧州市万秀区肢残协会主席李国楹向记者展示了自己近期所收集的求助案例:辖区内年过五旬的精神病人猝死后,仅存的母亲也重病在床,难以料理儿子的后事;某残疾人遇到交通事故后残疾加剧,家庭陷入困境……
而这仅仅是部分群体的求助,每个家庭遇到的困难都不同。社区虽然已经竭尽所能向多个部门代为求助,但都因缺乏相应的救助职能而搁浅。
亟需建立无死角救助平台
媒体每天接到来自市民和区域的求助信息同样数不胜数,由于媒体资源及平台有限,也不可能将求助的信息全部刊载乃至联系相关部门。但相对于目前资源有限的传统平台,网络以及基于其产生的微博、论坛,则可将求助信息在大范围内传播。各有所长的志愿者们,也可从中选择自己所能帮助的部分。
从减免12岁因肝硬化去世的小女孩潘悦婷和数位贫困残疾市民殡葬费用,到主动伸出援手救助早生儿“双胞胎”,梧州市松鹤园以单位和员工个人的名义,近年来也多次投入到社会救助的公益事业中。松鹤园馆长许长转认为:“以松鹤园(殡仪馆)为例,作为一个性质特殊的部门,出于社会风俗和人们的思维习惯,我们虽然有心回报社会,也很难主动与需要帮助的市民联系。这个时候就需要热心人士充当媒介,在特定人群有需要帮助的时候联系我们,然后我们提供力所能及的帮助。”
在数次组织园内员工捐款救助困难群体之后,许长转也曾经和志愿者组织探讨,能否像其他大城市一样,设立专门的公益组织,由“有力出力”的志愿者负责收集需要救助的市民信息,并联系相应“有钱出钱”的社会资源。他认为,在社会上还有不少部门和企业家有回报社会的愿望,如果能够建立类似基金会这样的公益平台,由志愿者牵线搭桥,让求助和援助的双方能够互相了解,可能主动参与到公益事业的团体和个人会更多。类似的公益行为提高了部门忽然企业在市民心中的美誉度,反过来也促进部门和企业更关注公益,从而形成良好的社会循环。
梧州市万秀区肢残协会主席李国楹也认为,一直以来,媒体、公益组织、求助者及其他参与主体之间缺乏互动,大部分还处于一对一的单线联络中,很少形成多对多互动的局面。面对不同范畴的求助者,建立平等交流的第三方平台迫在眉睫。如果未能设立救助的基金会,那何不先构建一个网上求助的平台,形成“无死角”的求助体系,再通过越来越常规化的爱心活动打动市民,乃至打动社会对公益事业倾注更多热情。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