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江都市报记者 黄颖盈/文

    在《梧州市志》的记载里，明清时期的梧州有不少依集市而兴的街巷，它们的由来与变迁皆别具特色，仿佛一首首民谣，讲述着往昔市集街头的熙熙攘攘以及梧州人的生活轨迹。

    不过，随着时间的流逝，这些小街小巷许多已渐渐被人遗忘，比如曾名竹安路，并属大南路的竹椅街，以及曾是居仁路一部分的织笠街等。相比之下，“牛皮巷”与“长生里”算是好的了，至今还“盛名犹存”。近日，记者专程前往这两条小巷，一探它们的前世今生。

    牛皮巷不再卖牛皮

    对于老梧州人来说，“牛皮巷”只是一个传说中的老地名，实为今南中路向西的一条岔道，通向大南路，虽巷里的门牌号上现均标以“南中路西一巷”，但“牛皮巷”的路名仍被许多梧州老街坊挂在嘴边。

    步入其中，便会发现这条宽不足五米，长不过百步的牛皮巷至今仍散发着活力，近三十多家小店交错分布在巷道两侧，有卖日用杂货的，有煮粥粉面食的，也有发廊屋、砧板铺和家电维修店，还有四五家五金加工店，人来客往，嘈嘈切切。

    而沿街小商铺之上，则叠盖着两至三层高的老旧民宅，窗户在蓝绿相间的雨棚底下半开半掩，看不真切是否还有人居住其中。至于那口口相传的牛皮，就更是踪影难寻了。

    “这里以前就叫牛皮巷，我们一直都是这么称呼过来的。”牛皮巷内经营伟兴商店的朱女士告诉记者，她的店面在此处开业已有二十多年了，牛皮巷在二十多年前已经得名，但当时此地也已没有卖牛皮的市场，“因为后来又慢慢兴起了几家加工白铁的手工作坊，街坊们也会把这里叫做‘白铁巷’。”

    朱女士还说，虽然巷子里的店面依然每日早上8时许就开始营业，至傍晚6时许才陆续歇业，看上去还算热闹，但相比上世纪九十年代鼎盛时的景象已相去甚远了。

    据《梧州市志》记载，除了牛皮巷以外，梧州与“牛”相关的古巷道还有“牛骨巷”和“牛栏山顶”。我市作者陆献强曾在有关文章中提及到，梧州在1897年被辟为通商口岸以后，对外贸易频繁，今北环路东四巷曾是当时梧州最大的养牛场，所在的山头遂被称为“牛栏山”。

    据记载，从牛栏山出产的牛，留在梧州当地屠宰上市，牛皮巷、牛骨巷（位于今小南路西向一岔道）便因市而兴。而另外一部分出口供应的牛只，则会被牛商成队地拉到西江与桂江交界的码头下船托运，因等待运输时往往留下一堆堆牛屎，该码头也便有了“牛屎码头”这个俗称。

    长生里不见长生木

    与牛皮巷相比，位于南堤路和五坊路之间，通向四方井路的岔道长生里却依然有迹可循，巷里的门牌号上清晰地标写着“长生里”，但都冠以南堤路在前。

    如今的长生里，与临近的南堤路与五坊路相比，路稍窄，道略短，但沿街商铺同样多以经营日杂用品的小店面和餐饮店为主，两侧也不乏四至六层高的住宅楼房。从这样的光景中，谁又能联想到这里曾是长生板木铺（即棺木铺）集中经营的地方呢？

    “名字是这样叫没错，但没听说过从前这有经营棺木的。”面对记者的询问，不少年龄稍浅的市民对长生里的来由表现出愕然。不过，上了年纪的老梧州对此却津津乐道，有几户居住在南堤路长生里21号的老居民还打趣道：“听祖辈说，这条巷以前是卖棺材的，俗称‘棺材巷’。将卖棺材的小巷称为‘长生里’，只是出于避讳而将其美化罢了。但此巷至今也有数十年没卖过棺材了吧。”

    关于“长生里”一名的来历，我市作者陈艳明和陈清在《梧州街巷寻踪》书中的《南堤路》一文中介绍说，因清末以前，人们对专卖棺材的行业十分忌讳，绝口不提“棺材铺”，因而才有了“长生板木铺”一说。加上当时还有个不成文的规矩，长生板木业只能在梧州城外经营，所以当时该行业的经营集中地就被称为了“长生街”，至民国后才改称“长生里”。尽管后来该行业迁往四坊街继续营业，但长生里的路名却一直沿用至今。